這個人, 藍球裝扮, 腳上穿著我最鍾意的Jordan第3代, 他向我跟審問員走過來, 我知道他是誰……他都是我.
他說 "第一件事係你地要搞撚清楚邊個係“我, 他同他”. 個故事應該由一個更加合適的人去旁述. 假如一個人的精神系統等於一個君主政體, 處於呢一個三角形最尖釘的這個人, 呢個皇帝, 先有資格去旁述. 呢個case入面, 我幾肯定呢個皇帝係一個臭西暴君, 因為佢係------"我". 由呢一刻起所有我講的說話, 會變成"我說". 你地講的說話, 會變成"審問員說", 同"囚犯說". 但假如你地再激撚嬲我, 你地將會變成臭西1, 臭西2說."
囚犯說 "君主政體? 我地三個係處於同一個平台, 即佛洛伊德所講的....."
審問員補說" 自我, 超我與本我"
我說" 唔係, 我話你係左唇, 佢係右唇, 夾埋係一塊西. 我比你們更加優越, 你地明唔明? 佛洛伊德有食大麻習慣, 你完全相信他的說話嗎?"
審問員沒有理會, 說" 乜都好, 呢一刻你需要做一個決定, 射波, 傳波定剷籃."
我說"一個咁簡單的決定, 我每多花一秒鐘跟你們討論, 我就增加對自己智慧的羞辱. 我唔需要有任何顧慮, 我只需要用一樣野去決定------KILLER INSTINCT, 請---“食撚屎”."
審問員說" KILLER INSTINCT?! 真係? 究竟人生有幾多樣野係可以用Killer instinct去幫自己選擇? 人生係一部漫長的悲劇, 只向衰老, 孤獨及死亡進攻. 為了將人生悲痛的衝擊減到最底, 你下意識制造了我同囚犯, 我地係呢部悲劇的buffer. 但你而家同我講乜撚野killer instinct?!! 哈~~ 好! 我同囚犯而家走, 不過我知道我地好快又會出現.”
我舉起兩隻中指示意"死撚開".
審問員將他頭上那頂屎帽向我拋過來, 我接住了, 他們亦離開審問室.
黑房變得很靜, 天花遠處傳來一陣飛機引擎的響聲, 抬頭一看, 一架飛機滑過旺角夜空.
手上的屎帽漸變成橙色, 不停澎漲成籃球的形狀.
眼前的防守球員再次出現, 我開始用右手帶球, 左插花, 右插花,球再回到右手.
左肩,眼睛跟心口輕輕向左挨, 左腳向前移動, 踏入了防守球員的領土.
我輕吸一口氣, 這一刻我任由運動神經跟肌肉記憶帶領身體.
呼氣同時, First Step啓動, 帶球, 右腳踏出, 我已超越他半個身位.
左腳再踏步, 完全擺脫, 接住右手上籃.
球在籃圈上轉了兩個圈, 彈出來, 防守球員摘下籃板球, 傳出三分線外的球員, 快投一個三分球, 進了. 球賽完結, 輸了.
我坐在場邊休息, 看見舊伊館後門牆上貼了一張中旅社的宣傳海報, 海報印了幾幅中國名勝插圖, 長城, 九寨溝, 樂山大佛等, 下方有一句標語, “未到達的領域令人振奮”.
有人塗鴉將句子改成 “未到達的人生令人窒息”, 看著想起了審問員.
隊友向我拋了一罐綠力, 我喝了一大口, 然後向正在打比賽的球員大喊 “跟隊!!! 臭西!”
---------------------完---------------------------------------------